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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软骨头  (第1/3页)
    我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回到家,就从门到沙发这一点距离,都能够耗光我所有精力。    我口干舌燥,拿起茶几上的水壶,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,微微仰头,咕噜咕噜,很快灌完杯中冰冷的水液。    头涨得实在难受,动几下都觉得晕。    家庭药箱就在茶几柜里,我没敢乱吃药,只拿了一包感冒冲剂,烧了壶开水,喝完感冒冲剂,肚子被水液撑鼓,变得和脑袋一样涨。    我不太舒服,窝在沙发上,试图缓和肚子里那股闷涨感。    我觉得哪哪都不舒服。    况且很冷。    我只想快点回房间,盖着被子,好好睡一觉。    不过沙发上有小毯子,在这也能睡。    我肯定发烧了。    现在好难受……    我闭着眼睛,扯过毯子一角,盖到大概自己胸口的位置,意识越来越模糊,肌无力般,四肢自然下垂,歪斜地躺倒在沙发上,缓缓入睡。    那确实是我发烧最严重的一次。    爸爸叫了家庭医生,也叫了阿姨来照顾我。    那几天,我都只能老老实实地睡在病床上挂吊瓶,吃一些清淡的食物。    生病真不好受。哪也不能去。    我感到闷闷不乐。    但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,是我自己要意气用事跑出去,而且夜不归宿——    全是我自己造成的。    我有种恨来恨去又恨回自己头上的无力感。    我心里很烦,堆着满腹的牢骚,又委屈又生气,负面情绪催促着我,找个人痛骂一番——    好让我泄泄愤。    但是阿姨是无辜的。    我不可能对着她莫名其妙地撒一通脾气,所以我只能乖乖张开嘴,吞下阿姨一勺一勺喂进我嘴里的青菜粥。    可能在湖边的那天太崩溃了吧。    自那天后,我情绪稳定了很多。    我不再费劲心思去讨好妈妈,我只能做我能力范围的事。    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,并在她醒来前离开;在她即将激怒父亲前,打断他们的争吵;在她心情好的时候,把她最喜欢的糕点放到客厅,然后出门……    有时,我会因为她吃了我给她买的糕点而高兴一整天。    尽管我已经反复告诫自己,她并不喜欢我买给她的糕点,也不喜欢我,她只是正好饿了而已。    但我还是忍不住去幻想——    她会不会因此回心转意,而永远留在我身边?    现实是残酷、不留余地的。    她离开得很干脆。    所有我认为值钱的东西,她一件没拿,仍然规规矩矩安放在她的房间,就像她从来没离开,也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。    那天父亲发了很大的火,客厅一片狼藉,电视被砸得稀烂,花瓶也是……    凡是能被摔碎的东西都能在地上找到碎片。    可以想象到父亲有多么愤怒。    但我不伤心,亦不愤怒。    这次我很平静。    这一天迟早要来的,我很早之前就设想过……    今天的一切,和我想象中的场景差不多。    我看着窗边父亲挺直的背影,他的左肩承托着光,右肩则隐没在黑暗之中。    我看见缭绕在他指尖的一缕青烟,因为关着窗,浅色的窗帘挡住一部分光,烟雾不受风的干扰,自成一股飘带的形状,摇曳在半空中。    我回了房间,像往常一样,拿起桌面的字帖,戴上耳机开始练字。    生病的那段日子我明白了很多事情。    托那场病的福,我才知道,一直给妈妈做饭的人是阿姨,爸爸只是托我去送饭而已。    他其实没有那么爱妈妈。    如果是真的爱她……    怎么舍得让她伤心、让她流泪呢?    高中开学的第一天,我就留意到赵赊嫚了。    因为她和礼诗的气质很像,是那种放在人堆里就会被立马识别的类型。    而且她们都很苗条,不过礼诗因为心情抑郁和食欲不振,还是要更瘦一些。    我每次看她,偷偷观察她的时候,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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